2010年3月22日 星期一

夜巡:記一零年三月六日柔佛古廟遊神

無關邪門


農曆正月廿一,是日:

雷鳴驚蟄,日煞西方。

春分如虎匍匐節氣的庭院,狺狺張口

狩獵炎炎赤日

得令:夜巡前必定許一場雨落

必定掃蕩乾淨,朗朗乾坤

諸神行經的街衢,無有塵土矇眛

眾星拱北,邪門無關

蟲魚鳥獸一一作散。神出沒,小心

不許無禮直視

妖孽鬼魅,請迴避!

趙大元帥起轎在前,軍馬鐵蹄

踩出大地的巨響。行宮繼而請出

華光感天洪仙諸聖駕,元天大老爺跚跚

踞後,才一跨步

夜色便已佔領邊城天空

善信不安躁動,一路護抬

胸壘岌岌可危的爐火

信仰揭竿,拈香起義

熱血沸騰一腔百年或更遠滾燙的脈

緣。從遠古的港口浪濤一樣

漫湧過來,呼嘯而去

今夜有風,有風輕輕拂拭人間道上

先族的魂靈齊齊被釋放。今夜

無有偷渡的神權諭令,我們允許自己

如此稀罕的在黑夜裡磨亮老祖宗

思想的珍珠母

吆喝純粹的鄉音,重新谷歌:

漢字的新中原地圖

穿梭一場無火儀式

古老的大日子

從我身上輾過,留下圖騰記號

注釋我換骨脫胎,成為

初誕生的子民一個

喜悅的接過文化的新身份證

戶籍裡我填上:柔佛新山

轉身離開,聽見老人不捨的說

年,這年啊!

就真的過去了